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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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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裝戲拍攝時,一般周期從二三月至一年半不等。

導演是位工作狂,又有制片方的壓力,決定在三月內殺青,便將每天的戲都排得很滿。

網上傳開這個消息時,不少人都感嘆浪費這麽好的班底,只怕又是一部水戲。

尤其書粉嘲得最兇。

慢工才能出細活,趕工出來的免不了粗制亂造。

縱觀娛樂圈裏的各類作品,有多少備受看好的作品,不是因為急功近利而被片方自己作死的呢。

這部戲從一開始的選角爭議,經過書粉和各路屬性人的帶領下,已經慢慢變成不少娛樂八卦群眾裏的笑餅了。

有不少人替殷影帝惋惜,猜測他莫不是簽約了什麽對賭協議。

就連小花夏榛,都有很多粉絲替她抱不平。

反觀今苒苒的粉絲就不一樣了。

原本正主就沒什麽實績,接到這個資源時都抱著很謙虛去學習的態度。

在這種情況下,幾乎沒有人為今苒苒說什麽,畢竟一開口就會被嘲臉大。

在一眾嘲笑議論譴責的言論,有個別貼主發出【只我一個人覺得劍青山會爆嗎】的言論,被淹沒在茫茫八卦嘲諷裏。

今苒苒作為女二,與男女主的對手戲少不了。

夏榛外冷內熱,現在對今苒苒改觀後,不會主動和今苒苒產生沖突,但也不會特意籠絡。

於是兩人只對戲,如無必要,不談其他。

只經過上次的談話,殷知斐對今苒苒的態度很奇怪,對戲時總是要將她拎出來問話。

導演一直在現場,今苒苒只能保持良好的態度回答。

即便她每次只簡單說了幾句,但因為通讀過很多遍劇本,自己內心分析地滾瓜爛熟,回答起來也很得心應手。

導演和許多老戲骨都很驚訝。

從前今苒苒在劇組可是驕縱又大牌的,吃喝用住都要爭個第一,別說用心分析角色,就連排戲時都坐著極其敷衍。

當然,用豐田埃爾法保姆車這事一如既往,像是從前的今苒苒會幹的事。

今苒苒知道原主從前的行事,也做好了大家排擠她的準備。

可能是她的變化太大,導致許多人不來奚落她,但也不主動和她打招呼。

有殷知斐、夏榛、鄭歷在劇組,每一個都是娛樂圈當紅明星,每天探班和應援的絡繹不絕。

今苒苒帶著她的小萬,跟著蹭吃蹭喝了好幾天。

鄭歷看見今苒苒在喝奶茶,特意走上前來問:“怎樣,好喝嗎?”

今天的應援是夏榛家的,場面擺得很足。

夏榛看著性格有點冷,在劇組並沒有想象中受歡迎,應援車來的時候,許多演員都沒有像前幾天一樣圍上去。

場面受冷,夏榛也沒太在意。

今苒苒看著她面不改色的樣子,在心裏讚了一句,不愧是女主。

緊接著夏榛就因為心事重重不停NG的事,被導演數落了。

就跟安排好似的,盛愷從天而降,從導演手裏把夏榛救走了。

目睹整個過程的今苒苒,感嘆了一句原男女主的感情線終於有進展了。

今苒苒心情還不錯,便回道:“好喝啊,你要喝的話,那邊還有。”

回到鎮上後,何辰本想找那小破孩算賬,得知他被他媽帶去公安局看望俄金旺加了,只得跟著範景有回了大柴旦。

他們上車時,旁邊的屋子裏,那位老奶奶倚在門邊,笑著用蘭銀官話說了句:“再見。”

明明慈眉善目,無端端讓人感到有些不安。

只有範景有和何辰聽懂了,兩人對視一眼,何辰想說什麽,被範景有直接塞進了車裏。

賀躍開得很快,路上對她的遭遇,表示了深刻的同情,仿佛他們是相識已久的好隊友。何辰內心犯嘀咕,沒有搭理他,不著痕跡的往範景有身邊靠。

易桐見她一身汙垢,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閉目養神的範景有,依舊認為何辰是偷了東西想跑,結果自作自受掉入沼澤。更令易桐氣憤又無奈的,是何辰不知怎麽竟還騙取了範景有的信任,於是沈默了一路,下車後就自己回了房。

沒想到還能再回到這個酒店,何辰看著淡粉色的酒店墻面,很是感嘆。

範景有帶她和賀躍走進去,前臺立即起身,笑得格外燦爛:“有哥回來了。”

範景有隨意點了點頭,低頭看向何辰:“還是上次的房間?”

前臺可沒見他對誰這樣輕聲細語,內心充滿著暧昧與好奇,看見何辰時,眼珠子都快瞪掉了,這不是那個氣勢洶洶來算賬的小姑娘嗎,身上竟然還裹著有哥的衣服。

何辰仰著臉反問:“你住哪?”

“702。”範景有回得很快,似乎習慣了她突如其來的各種問題。

何辰沖範景有笑了笑,伸手找前臺要702的鑰匙:“借你房間沖個澡。”

恰在此時,有兩人下電梯,直奔而來,說是等範景有好久了,務必給他們幾分鐘。

又是那對小情侶。

範景有被他們分散了註意力,便忘了開口拒絕。沈默就是默認,前臺很識相的將鑰匙給了何辰。

“我先上去啦~”

拿到鑰匙,何辰便跑走了,範景有被這對陰魂不散的情侶拖著,望著何辰消失的背影,慢慢沈了臉:“就十分鐘。”

**

酒店的風格算不上豪華,但裝修簡潔大方,少數民族的圖騰和裝飾,布置也算有風情。上一次住在3樓,電梯裏的按鍵,便標有7樓勿入。

何辰帶著雀躍的心按下去,電梯門打開,是一條筆直的走廊,701和703在一頭一尾,空間極小,像是儲物室或是隔層。她走了很長一段,才來到702。

房間很暗,似乎沒有窗,開燈後,映入眼簾的是一整層木質結構的房屋,裝修得原始又整潔,木質的大床、光潔明亮的浴缸、掛在墻上的獵網……

沒有隔墻,毫無遮擋,整層打通。恍惚中她以為自己闖入了深山裏獵人的領地。

她帶著疑惑,忐忑不安在唯一的玻璃隔間裏沖了澡,不時註意房間大門,洗完迅速找了件長衣袍穿在身上——

沒有辦法,範景有的衣服,不是背心就是長袍。單調的不像現代人。

她收拾完,這才仔細觀察這間屋子。房間很大,她坐在床上微微用力,又搖搖頭,太硬。床頭正對著,掛了張網,深褐色、略有磨損,她走近了才聞到極淡的鐵銹味。

這張網的旁邊,還掛了把長|槍,她總覺得這槍異常眼熟。何辰小心翼翼取下,槍長約一米,記憶中有把槍的長度和樣式,漸漸與此重疊——

那天夜晚擊殺白唇鹿,俄金旺加身上扛的就是這把槍!

而他家墻上掛的那把,根本不是真正的兇器。

“對槍有研究?”

範景有不知何時上來,站在她身後。

何辰嚇得一哆嗦,本想將槍遞過去,誰知道一轉身,直接將槍指過去,槍口對準了他的腹部。

短暫的意外後,範景有向前走了一步:“嗯?”

“別誤會。”何辰訕笑著收回槍,將槍口對著天花板,“這不是普通的獵|槍吧?”

範景有繼續走近,眼神逐漸變得幽深起來:“這是自動滑膛槍。”

他獨自居住的地方,有了異性的氣息。少女穿著他的衣袍,著實太不合身,寬大的衣服從頭罩到腳,仿佛風一吹就能顯出玲瓏的曲線,只露出的一雙腳丫子,被棕色的毛毯襯得雪白。

何辰腦子裏面裝著事,一只手在搶杠上滑動,記起野人曾經給他們炫耀過的各式槍類知識,思忖著說:“既然有自動,便有非自動。這兩種槍有什麽區別呢?”

“按結構確實可分為自動和非自動,非自動主要用於狩獵,自動則一般用作戰鬥霰|彈槍。”

“還有,軍用滑膛槍和警用滑膛槍。”範景有一步步逼近,補充道。

範景有雙手撐在桌上,將她圈在中間,眼神充滿了攻擊性,炙熱的呼吸落在頭頂。

何辰覺得在這個房間,範景有格外不對勁,仿佛雄獅回歸森林,露出沈睡的本性。她本想硬撐著,但無奈對方氣場太過強大,個子都高她近2個頭,挑釁經驗豐富的她,下了結論:打不過。

她只得拿槍堵在兩人之間,鄭重其事道:“聽我說,俄金旺加的槍被調換了,那天晚上他開槍擊殺的時候,是拿著的這把——”

她說著,將槍往他懷裏送。

範景有拖長聲音哦了一聲,似乎並不意外,只輕嗅她的頭頂:“你還帶洗發水了?”

如果俄金旺加特意將槍收起來,那麽說明一定有問題,他的自動滑膛槍從哪來呢?何辰一心二用,被問得有些懵:“沒有啊。”

他語含笑意,聲音低沈:“很香。”

何辰的心跳猛然加快,臉上略感發燙。

向來只有她戲弄別人,何時輪到別人來主導,何辰不甘落後,氣勢洶洶擡起頭——臉紅得更厲害了。

範景有長得可真好看啊!流暢的下顎線條,看著就很好親,再次長滿胡渣的下巴,直想上手去摸。倒是他低垂的眼睛裏沒什麽起伏,同往常一般的表情,適才的暧昧不過是她的想象。他還是那個保持著對人的基本禮儀又固執冷淡的男人。

看著就像是個正經人。

巧了,何辰生平最喜歡的一件事,就是欺負正經人。這麽好的機會,氣氛也不錯,沒有浪費的道理。

她站直身體,慢慢向他靠攏,放開握槍的手:“那你這把槍,又是怎麽來的呢?”

長|槍夾在兩人之間,勾勒出她胸部的輪廓,範景有移開目光,盯著她頰邊的梨渦,暗含警告:“如果你的家長和老師,都沒有告訴你,不要在異性房間久留,那我可以教你一次。”

何辰相當好奇:“哦,你打算怎麽……”

話還未說完,她便被範景有單手圈住腰身,抱了起來。兩人終於視線平行,她笑著眨眼,主動嘟起嘴——片刻後,她便開始尖叫:“範景有!你他媽有病啊!快放我下來!!”

因為範景有抱著她的腰,不知道從哪掀開一片窗簾,打開一扇窗,毫不遲疑將她放在了半空。

何辰這輩子,天不怕地不怕……也不是,她怕的東西還挺多,就是嘴比較硬,其中排得上前三的,當屬恐高了。

她是真沒想到,範景有能這樣對她,之前在沼澤邊親他,不是也沒事麽,所以她才有恃無恐。這個男人真是怪異至極,她分明沒察覺他有任何嫌惡自己的地方,何況她自認也是性情活潑、容貌靚麗的一名少女,怎麽可能有男人會對她的投懷送抱,做出這麽不禮貌又絕情的動作!

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拒絕就拒絕嘛,扔她幹什麽,還是七樓!!!

範景有的胳膊,像鐵臂一樣紋絲不動,何辰雙手抱住不放,怕嚇暈過去,眼睛根本不敢睜開。害怕之下罵罵咧咧、撒潑打滾、哭哭唧唧,聽得範景有直皺眉。

“你是神經病嗎!爺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,別不識好歹,看我到時候怎麽收拾你!”

“我以後不跟男的在一個屋行了吧,只要女的,結婚也跟女的——不對啊!你個王八蛋,我跟誰關你屁事嗚嗚嗚。”

“臥槽!你說話啊,啞巴了嗎!你他媽就是個機器人吧!沒得感情嗚嗚嗚嗚……”

“行行行!你以後就他媽一個人呆著,不近女色是吧,正人君子是吧,祝你早日成佛,清五根斷六欲,要是犯了淫戒,我跟佛祖都不會饒了你!”

回程的車上,何辰便借電話給野人打了電話,那兩個人竟然因為踩了村民的草地,被人困了一天一夜,何辰只覺得丟人,說了集合地點,便匆匆掛了電話。

小清新和野人找過來時,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:範景有好看的眉毛揪成一團,一言不發,何辰抱著他的手臂,在半空中舞得相當帶勁。

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她要拉範景有下去陪葬。

何辰重新回到地面,睜開眼一片黑暗,適應了好一會,看見兩個熟悉的面龐,劫後餘生激動地沖過去,將兩人抱住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範景有的惡行。

兩人很少見她哭,倒是嚇了一跳。

何辰提起袖子,擦完眼淚又擦鼻子,呸了一口:“沒事,我這是風吹的,你們不知道,雖然有太陽,這裏的風還挺勁道,拖範老板的福,我還吃了好幾口風沙呢。”

野人自口袋掏出一顆棒棒糖,撕開包裝紙,何辰感動不已,舔了一口,是酸甜可口的橙子味。這才感覺重新活了過來。

她衣衫不整,滿臉淚痕,沒了往日囂張跋扈的氣勢,倒真有些像脆弱的小白兔。只是整個人裹在寬大的衣服裏面,打著赤腳奔跑,分明是一副被欺淩的模樣。還抱著友人哭訴……

還是兩個男人。

她不是只對他熱情,懷抱與殷勤,甚至親吻,都極有可能屬於過很多人。

範景有冷冷的提醒她:“那是我的衣服。”

兩人才走進酒店大廳,殷時渡的手機便響了。

他一直緊跟著今苒苒,表現得像一只怕迷路的狗,這會也沒空看來電顯示,順手就接了。

“渡哥!鄭歷那小子終於被我搞掉了!你是不知道,他舅舅有多難纏,我實在是太難了,剛剛——”

程丞還在絮叨,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,殷時渡下意識去看身旁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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